童年杂忆 34 爷爷过世

我是教忠堂第四代的长孙，从小备受爷爷奶奶的痛爱. 在故乡时，多一半的时间我是随爷爷奶奶睡，被迫离开端村后，为了照顾老奶奶和姑奶奶这两支，爷爷奶奶带着老姑在保定与他们同住. 民国三十年底，爷爷奶奶来北京与我们短暂团聚一起过年，乘此机会，爷爷和住在宣武门外的一些端村人联络，通过他们想把教忠堂在端村的一处房产卖掉，这房子是铺面房，位于我所说的端村的香舍利谢大街与南北走向大街的汇合处，相当于T字形的接头处. 原来是租给一个席店，现在闲置. 经过几次的折冲，最终卖妥. 农历十二月十九日爷爷去宣武门把钱拿回来，原来的打算是带回保定过日子用，因为那时已经不能得到来自土地的收益了. 吃晚饭时，爷爷刚拿起酒杯就跌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无论我和弟弟怎么喊，都无回应. 妈妈赶紧跑到新街口北大街的油盐店振泰兴借电话请中央医院的大夫并告诉爸爸，但爸爸已经下班离开银行了，我则跑到大奶奶处报信，大奶奶一听差点从炕上跌下来. 等我从大奶奶家回来，中央医院的大夫已经看完走了，结论是中风，没办法治. 此时爸爸已回到家中，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准备后事了.大奶奶家的大堂姐骑着自行车通知了王家在北京的亲友，晚上陆续来到家中，爷爷就这样走了. 享年仅五十七岁. 至此，他弟兄五人中，只余远在重庆的二爷了.
爷爷走得突然，本人没遭受任何的痛苦，这是他的福气，但我们家人突然遭此变故，实在难以承受. 事后的几个月内，奶奶，爸爸几乎是终日以泪洗面，我也变得沉默寡言.
爷爷一走，好像教忠堂的顶梁柱坍塌了.
办完爷爷的丧事后，我们从新街口二条搬到了三条，这里是独门独院，有四间半北房，一间西房. 后不久，奶奶带老姑和表妹从保定迁来北京，从此，一家人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