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di 27 mai 2014

童年杂忆 22


                                                土匪

白洋淀周边的一些村庄里,有人明明白白地在光天化日之下当了土匪,街坊邻居也都知道,由于没有维持社会秩序的武装力量,他们可以长期存在. 因秉持"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他们倒也与同村人相安无事.

那时候称这些人为<白脖>,据说是因他们脖子上常围一条白色的毛巾而得名.

他们主要靠绑票勒索钱财. 弄不好还会撕票. 爷爷就曾被绑过一次. 这事我记得很清楚. 爷爷当了镇长以后,有一天已经很晚了还没回家. 奶奶派人到镇公所问,回答说早已在一两个小时前离开镇公所回家了. 这肯定是出事了.又派人四处打听,均无结果.  第二天就传来消息说,爷爷回家的路上遇到土匪被劫上船,已经到了别的村庄. 土匪说. 他们知道王家的影响力,无意绑爷爷,是因夜里无法分辨,绑错了,愿意送回. 我家人得到这消息稍稍放了点心. 大概是又过了一天,爷爷安全脱险,平安回到家中. 村中人得知爷爷回来,均来慰问.,一拨一拨的人来到教忠堂的东院,院子里挤得水泄不通. 爷爷站在院子里一次一次地解释被劫的过程. 过去从来没见过这个场面.  真可用"万人空巷"来形容.

有些土匪是出了名的.高阳一带一名外号叫做张六懵的惯匪,干了几票生意后,金盆洗手不干了. 曾在端村短暂住过一段时间,后移居北京过起了普通人的日子. 他家住新街口北大街,离我家不远,从外表绝看不出这老头子是撕过票,杀过人的土匪. 老两口没生育过,要了个儿子,比我大三四岁,上了个最差的北方中学.

安新城里桑家也是一个大户,和王家是世交. 桑世彦还是爸爸的朋友,他们年龄相若,时相往来. 抗日战争爆发后,桑世彦去重庆的途中犯了痔疮,竟死在了路上. 记得一个冬天的傍晚,我玩够了回到奶奶房中,看见有两个陌生女人,一个岁数大点,抱个约两岁的男孩,另一个很年轻,这是姑嫂二人,嫂子是桑世彦的太太,年轻女孩是他妹妹,桑世彦的弟弟被绑票了,囚在邻村. 这姑嫂二人去赎票,今晚在我家借宿,明天一早就走. 第二天我们还没起床,大生就在窗外报告说:"  出事了。姑嫂二人一清早乘拖床出发,冰上有裂缝,撑拖床的人没弄好,拖床钻到了冰下面,桑世彦太太和孩子死了,女孩获救". 这是与土匪有关的一个悲剧 以后的事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桑世彦一家三口就这样消失了,令人悲叹.

这里我要解释一下,大淀的冰并不像镜面一样是完整的一块. 结冰后体积膨胀,部分地方受挤压会隆起裂开,夜里有时能听到冰块开裂的响声  裂开后有水泛出,部分冰层变薄,我们乘拖床的时候经常遇到裂缝,有经验的撑拖床的人走过去查看,如裂缝不太宽,边缘部分的冰还能承受力,他就用力一撑,同时下压,让拖船的头部翘起来,这样就过去了. 如果裂缝两边 过度融化,那就转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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