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credi 14 mai 2014

童年杂忆 10


教忠堂最兴旺的时期是民国十年到二十年. 只能说是昙花一现. 因大爷七爷英年早逝,老老爷又在国民政府与中共的苏家埠战役中牺牲,此后家境便逐步衰落. 一年不如一年.

七爹1993年来法国时对我说 教忠堂兴旺的时候斥资一万元建立了"聚庆丰钱庄". 请了爷爷们的姨表兄李耋臣经营. 钱庄开两三年后便歇业了.

聚庆丰坐落在端村大桥头南边不远处. 是个布局很规则的四合院. 以南为上. 大门朝东开. 我小的时候,家人称聚庆丰为"铺子". 其实早已关门停业. 成了端村那些头面人物相聚的场所. 若和大革命前后的法国相比,这里应可算作一个<沙龙>了,只不过是文化政治水平没那么高而已.
铺子里订有报纸,有点文化的人去看报. 不过,那时的交通不便,天津,北京出的报纸到达端村,一般已迟了三四天了. 也有人在这里混吃混喝. 这些人有不同的层次.  我常和小叔,堂弟去那里玩. 家中的女眷从来不去. 有时有些跨个篮子卖零食的去那里兜售. 记得有卖鸡杂的,卖烧饼的,卖花生米的(端村人称炒花生米为炉香),卖糖葫芦的(端村人称糖葫芦为糖堆儿)等等.  有人占我们小孩子便宜,比如,买了花生米,他就说看我怎么吃,把花生米拿过去,一个个地往上扔,落下时用嘴接住吃了,我们小孩子扔不准,接不住,所以还得看他的,最后把花生米吃完了事. 买了烧饼,有人说看我给你咬个月牙儿,后又说,给你咬个小月牙儿.

我们家重要的宾客都是在聚庆丰接待. 例如,国民政府军事参议院院长,安新县同口镇的陈调元在抗战前最后一次回故乡,顺道来端村我家,就是在聚庆丰与我们家人会面  在京津保读书的叔叔们放寒暑假时,多在铺子里活动.日军占领县城后,县府的秘书和承审躲到端村,先后在聚庆丰住过一段时间. 有一天,我躺在聚庆丰南房屋檐下的一条长凳上,一位陌生人低下头来问我几岁,我不认识他,便举起右手打了他左脸一巴掌,旁边的叔叔赶紧过来打圆场说:" 人家是做官的 你怎么打官了!" 后来知道这人是县府秘书.

住在铺子里看管它的是我家的一位食客--- 和尚保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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