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di 11 novembre 2014

漫漫长夜 91 鸡鸭院 6


五十年代末,中国科技界突然刮起了一阵超声波之风,各行各业都想引进超声波提高各自的效率。记得我在北大的最后一年,有位吴姓教师就几次强调超声技术在物理学上的应用,但是同学没人响应,他也就是说说而已。
到了机械院,当时的物理组已开展了金属探伤这项业务。有超声探伤和射线探伤,已从苏联订购了几个档次的钴60。射线探伤因防护设备不足,并没开展起来,购进的钴60任其衰减。
超声探伤是项实用技术,与金属物理无关,我对它无丝毫兴趣。
1959年底,北京市一下子像疯了似的,搞起了超声化,在此之前,二处的主任工程师沈增祚对我说,海淀有个铅笔厂制成了超声嘴子,让我去看看,我听后觉得这是胡闹,没去。这沈老先生很了解我,说过两次我不去也就罢了,后他让一位姓田的技术员去了。等全民搞超声化时,一切正常工作都停了,各部门表态,要日夜加班几天之内实现本部门的全面超声化。所谓超声化就是做个嘴子,用空气压缩机吹,嘴子是什么呢? 是截一段铜管,把一端压扁,划条缝夹上金属薄片。谁都没有领材料,都是从附属工厂里<拿>的,工厂的紫铜管几乎全被<拿>光。因我是学物理的,让我用示波器测每个嘴子的频率,看是不是达到了"超声",这些嘴子被吹后波形是乱七八糟的,无法辨识频率到底是多少,好像经我测的那些嘴子 没有一个是"超声"。是不是超声已无所谓,反正弄个嘴子吹就算搞超声了。鸡鸭院的食堂做了个大木槽子,把人们用过的饭碗,菜碟,筷子都放进去,弄个超声嘴子吹一下,就说已经洗干净了,等下顿饭就可用了,结果那阶段我们在食堂吃饭,碗碟都是脏兮兮的,谁也不敢说个不字。这样闹腾了有两个月就偃旗息鼓了,食堂的大木槽子也废弃不再用了。那时人们都用超声开玩笑,有人感冒了,有人说"弄个嘴子<超>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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