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credi 26 novembre 2014

漫漫长夜 102 鸡鸭院 17


1960年夏 我到二处办公室去办事 看到教育科的一个通知 说北京外语学院附属的外语业余学校招生,每周上课两次 都安排在晚上 分英德法三个语种,学制两年。可以自由报名。我考虑中学时学过英语,看本专业的文献无问题,不需再学。我在北大读书时,在1957到1958年的四年级时,选过一年德语,现在没必要从头学起,于是我报了法语。鸡鸭院的教育科还真的批准我去学了。事后我听说这业余学校给鸡鸭院的名额是英语六人,德语三人,法语一人,报法语的是我和五处的一名已有家室的工程师,教育科考虑到他不一定能坚持两年,所以让我去了。

北大的学生若选第二或第三外语,物理系学生一般选德语,数学系学生则选法语。我觉得读读法语也不错。毕竟,法国出了许多著名作家和思想家如雨果,左拉,福楼拜,纪德,罗曼 罗兰等人。

1960年9月开学,借用北京四中的一个教室上课。周二和周五晚七点到九点。第一学期教我们的是个年轻人,政治上似乎很进步,因为他用法语说大跃进和毛主席万岁(grand bond en avant,vive le Président Mao)时,那神情;那手势简直就像陶醉了一样,他说这一届有两个法语班,一个班是周二和周五上课 另一班是周一周四上课。读完一个学期后,有些人读不下去了,两个班合并为一个班,这位年轻教师不教了,改由中年教师范本厚教我们。每周一和周四上课。第二学年改在和平门外北京师范大学的一个教室。一直到两年学完。

我们用的教材和北京外语学院本科生的教材完全一样,只是练习口语的机会较少。1958到1960这一届每次上课是三个学时,有一个学时听录音练口语,我们这一届正是全国民众挨饿的时期,所以每次只有两个学时,取消了练口语的时间。

北大的同班同学吴辉钊的尊翁曾留学法国学医,当他知道我学法语时,他也想学,于是我每次去上课时和他同行,让他也混进去。教课的老师也认不得那么多人,居然上了半年的课 第一学期期末考试,他也搞了份试卷, 成绩还不错,第二学期开始时,范本厚先生爱才,竟让他正式注册成为我们班的一员了。

人的智力和努力差别很大,我们是在工作之余学的,复习作业也都用业余时间,学的成绩应说不错。第一学年的班长是一位年轻女士,中共党员,北京广播学院的教师,她是由单位派出来作为工作任务学的,学校给她买公共交通月票,那时还没有小型的录音机,用的都是像个小皮箱样的很大的录音机,她可以把教师的录音带借回单位,单位供她用那种大型录音机反复听。这样的优越条件,她竟然学不好,第一学期考试成绩很差,这业余学校考虑她的具体情况仍让他继续读,第二学期考完就不再让她读了。

第一学期开学时,两个班大约有八十人,两年后修成正果的也就三十人左右。即使在这三十几人中间,程度也很不一样。

鸡鸭院是仿照苏联的一个研究院建立的,这两个研究院有许多联络,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初,常有苏联专家来鸡鸭院短期工作,所以鸡鸭院有一批俄语翻译,这批人多是中学程度,在东北经过两年俄语训练后工作的。中苏关系恶化后,不再有苏联专家光顾,这批俄语翻译没得事情做,鸡鸭院就把北京外语学院业余外语学校给我们的名额给了他们,有学德语的,有学英语的,据我所知,学成之后没有什么人能阅读或翻译德语或英语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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