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manche 28 septembre 2014
漫漫长夜 78 燕园岁月 48
1958年秋末,正当三面红旗闹腾的最热闹的时候,学校派我们物54级全体学生到密云县一个生产大队帮农民收白薯。干了十天活,我觉得此行<收获>很大!
此时正是大炼钢铁的高潮,村里所有的壮劳动力都到山上炼钢了,余下的尽是妇女儿童和老者。村里种的大片白薯该收了,却没有人手,我不知是通过什么渠道把我们这班学生弄来帮他们。金属班只有十个人,清一色的男生,分住两家。我和另外四位同学住进的那家共五口人,老两口和大儿子及大儿媳,还有个正上小学的十来岁的幺子。他家是三间房,一明两暗。老两口带幺子住一个暗间,小两口住另外的暗间。中间的房子烧柴做饭用,为给我们腾房,小两口临时搬到老两口那间去,一条炕睡五口人,和我们一样。
这位房东老者是特意留下指导我们干活儿的,白天收白薯,天黑以后看不到地里的白薯了,就挑灯挖白薯窖。
因为地亩太多,我们来了也人手不够,不可能认真仔细地收,请农民赶牛犁过一趟,我们就跟在后面把暴露出来的白薯收起来,那些没有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被泥土掩盖的就来不及收了,所以能收上来的,估计只是收成的一半! 其余的都将烂在地里!
天黑之后挖窖,大约有一米多深,农民说窖存白薯很有讲究,皮破了的白薯不能入窖,入窖时在窖里干活的人不能放屁,否则,这一整窖的白薯都将烂掉,成一窖水。直到我们离开,他们还没有把白薯放入窖中,我很担心因劳动力不足,无法仔细筛选,从而把让我们收起的白薯都在窖中烂掉。
密云小枣极负盛名,据说是贡品。我久住北京,深知密云小枣的品质,但这一年,所有的劳动力都去炼钢了,连白薯都无人收,更谈不上收小枣了,全都落在地上烂掉了。
我们在那里干活的这十天,全国的形势变化可说是快到以分秒计,刚到那里时,各家各户都还是自己做饭吃,两三天后就改为集体食堂了,每家都搬着小地桌,扶老携幼到食堂领饭吃,因正在收白薯,一天三餐也就都是吃白薯,分开各家吃和合在一起吃基本没差别。
有一天吴辉钊和我被分派和一个农民一起挖沟,沟很深,站在里面露不出头, 此地远离其他同学,我们二人心照不寻地做起了社会调查,我们问现在的生活和过去比如何? 这位农民老兄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说:"过去,干一年活,到年底了,赶着马车拉一车花生到北京去卖,可以住几天店,白天逛街采购过年的东西,晚上去戏园子听戏,那才叫享受呀! 现在可好,谁能去北京? 只有那些干部作威作福!"
我们每次出发干活儿前,都要排队,金属班只有十人,带队的是团干部谭国英,常站在队前说几句话,后我和房东的小儿子混熟了,他偷偷地对我说:"你们那当官的好,不骂人!"
我们到了以后,当地的官儿给我们讲过去如何英勇对付日本和国军,我们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老百姓很怕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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