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credi 3 septembre 2014
长夜漫漫 52 燕园岁月 22
我自认为我对事物的观察比较敏锐,有时会有些先知先觉的本能。但有时又特别地迟钝。比如,1949年中共建政后不久,当中国大陆人还为新政权欢呼雀跃的时候,我已经感到民族的活力正在被扼杀,平民百姓那些朴素的情感被玩弄,一个比以往任何时代都要黑暗的时期开始了! 面对这样一个巨大的歌利亚,我真的感到无能为力,所以希望把自己封闭在学术的象牙之塔中度一生。这就是我不屈不挠争取升学的动力。
进入北大后,我察觉红色中国的最高学府并不是世外桃源,知识分子整知识分子比起大老粗整人到位的多。在北大的前三年过得倒还算平静,受1955年肃反触及的是少数,特别是当时我对这次运动知道的太少。但519后的北大不同了,我看到和想到的,不仅仅是即将到来的杀戮,而是更深刻的人生问题,此时,幼年时期在崇慈小学儿童主日学所接受的福音开始在我心中萌动,有种强烈的愿望要了解基督信仰,所以写信给远在牡丹江的堂弟,他接信后让我找1955年春天他来找我时看到的在小饭厅和我同桌吃饭的"小孩",对他说一位远方的基督徒委托他和我谈一次话。他指的"小孩"是高我一级,物53级的尹道先,此时他是物四,我是物三.
在这里需要补充一点堂弟的情况:1950年他入北大医学院口腔系,同班有一位年龄较大的基督徒李文蔚,曾读过中央大学数学系,清华大学气象系,后考入北大口腔系,非常敬虔,他带领不少同学信了耶稣,其中就包括我堂弟。堂弟受洗前,除在 神面前认罪悔改外,还要在有关的人面前赔礼道歉,一一对付清楚。他们在北京宽街"基督徒聚会处"聚会。中国改革开放以后, 李文蔚到了美国,以笔名"微言"写过一本书<科学与信仰>,在华人基督徒中广为流传,影响很大。
尹道先很热情地接待我,讲解基督信仰的基本要点,并告诉我说,和我同班的洪侣端也是基督徒,也介绍了化学系,数学系的几位基督徒和我认识。院系调整后,北大基督徒有个团契,周六晚上在数学系教授闵嗣鹤家中聚会,1955年肃反运动后改在海淀基督教堂聚会。从此我就每周参加团契的聚会,有时也去宽街的<基督徒聚会处>参加活动。洪侣端和我的年龄差不多,1951年考入清华物理系,因肺结核多次休学最后到了54级和我同班。在与这些基督徒同学交谈中得知,1955年的肃反运动触及到不少基督徒,那年暑假我看到的法律系师生批斗系里的一位职员只是众多事件中的一桩而已。团契活动改在海淀教会也是校方干预的结果。1958年秋季开学后,四个大学半导体专门化的学生来到北大,厦门大学的王铁汉也是多年的基督徒,他来后我们很快成为至交。
北大学生团契有许多值得怀念之处,彼此真诚相待,确实感到 神的爱存在我们中间。我们用的诗歌本非常老旧,是原燕京大学团契留下来的。
有时我也参加海淀教会的聚会,听过人们称之为毕姐的毕咏琴和一位山东人张牧师的证道,之后不多久这两位都被打成右派,于是,又请人来消毒,说了一些很不靠谱,也与基督徒身份不相称的话,留给我的印象不好,政治已入侵到信仰的领域了。
河北农学院有一位教物理的讲师来北大旁听一年,他也说自己是基督徒,他刚一来就遇到了我,他的故事值得专用一篇文章记述。
有一位印度尼西亚的留学生是基督徒,曾参加过我们的一次聚会,他初来时只能讲英语,听不懂汉语,所以未再来,一年以后,他到北京医学院医疗系就读,正好和我弟弟同班,此时他已有了中文的名字,叫希利东加,毕业后回他国家,不知1966年印尼的骚乱对他有无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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