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credi 1 octobre 2014

漫漫长夜 79 燕园岁月 49


1958年6月初,我们班还被派往北京郊区一个地方帮农民拔麦子,这是农村中最辛苦的活儿,带队的是副系主任沈克琦先生。沈先生在西南联大物理系读书时和杨振宁是同班同学,但走的路不同,沈先生是地下共产党员,曾任北大校党委委员。没见他表达过对反右的不同意见,不过他以行动证明他是不同意反右的。退休后,他经多年努力,查找出北大物理系所打的全部右派分子的名单,并在不同场合为右派同学争取权益,这一点很受同学们的肯定。

那次拔麦子,我只干了两三天,左边的小腿便不听指挥了,随去的医生说这是末梢神经炎,不宜再劳动,另有一位物一的女同学腹泻非常严重,身体弱得不能站立,沈先生便带我们回校了,先是坐生产队的大车到火车站,中途还需转车,几经辗转才回到学校,每次换车都是沈先生抱着那女生上下车,很像个父亲,很感人,不过除此也没其他办法。

从那时起,我就种下了神经炎的病根,每次去做体力劳动,行走或站立都没问题,若是蹲着干活儿,神经炎必然复发,注射维生素B12可治。

沈先生在西南联大读书时,和杨振宁是同班同学。杨和李政道获Nobel物理奖后,有人曾访问沈先生,想了解杨振宁读书时的情况,他说杨振宁读书认真,二年级还是三年级读过一门课,考试已经及格了,但他自认为学的不扎实,次年又从头到尾听了一遍。沈先生的学术成就显然不及杨振宁,但他的人格深受同学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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