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credi 2 juillet 2014

长夜漫漫 3


那时有华北人民政府公营企业部工作人员训练班在北京招生,我投考也考上了. 四月发的榜,以后就没消息了. 直到七月才在报纸上登广告,要求已被录取的人于八月一至三日到当时还属河北的通县报到. 八月二日我从北京前门火车站乘火车去了,通县与北京相距40华里. 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火车. 报到后分配住地,所谓的住地就是民房. 我的房东是一位老太太带一个小孙女. 北房三间,一明两暗,她两住一间,我和一位天津人合住一间.

考入这个训练班的有两类: 大学毕业的和高中毕业的.其中也包括大学肄业和高中肄业的.分别称为<大>字号的和<高>字号的.<高>字号的考试比较简单,只有笔试,考题不难.  据说考大学生时,还相当严格,除笔试外,专门请了大学教师做口试. 除了考入的以外, 还有公营企业部下属机关和企业的轮训人员. 而公营企业部管辖的范围很宽,比国民政府时期的资源委员会还宽. 通县南门内的大片房子都被占用了,现在想来有点怪,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空房! 高中毕业的这批年轻人都住在同一条街.

校方先把高中毕业的这批年轻人编成一队,叫四队. 但没过几天又改变主意,把大学毕业的,轮训的和高中毕业的都混合编队. 这样混编后,我仍是四队.只在同一条街搬了次家. 这家的房子很大,北房五间,东房三间,外院的六七间南房都祖给训练班的人住,后院是四队的厨房. 西房原住着一户人家,夫妻二人带一很小的小孩,小孩夜里总哭,吵得一些人睡不好觉,有人戏称此孩子为<人民公敌>. 这家并不是房东,似乎是看房子的.  整个训练班共有四个队,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文化队,队员全是来自<老解放区>的工农,和我们不一样,他们的目的是学文化 ,但有些所谓的<大报告>,他们也听.                                                                                                                                                                                                                                                         在重新编队前,让这批高中生干过一次活儿,就是把一个空场上的石头,砖头都移走,准备用这块空地扭秧歌晨练. 在清理空地时,扬州来的一对姓廖的姊妹花表现突出,不知她们是孪生还是相差一岁,个头儿一样,长的也很像,说话的声音很嗲,所以颇吸引人的眼球. 其中的一人扔小石块时,竟把腰扭了,成为那次劳动的趣闻.  重新编队后,她们分到了一队,不大见得到了.

训练班的校长是公营企业部部长何长工,副校长是企业部的干部司司长杨天放,具体管事的是排名最后的副校长陆拓. 开学时这几位全到了,解释为什么发榜以后拖了这么久才开学,主要原因是在北平找不到校址.也阐明了办训练班的宗旨是通过学习社会发展史改造思想,培养建设人才,学习期限的长或短视改造的情况而定.

我在四队七组,同组的有以高中毕业资格和以大学毕业资格考入的,也有不少轮训的. 他们来自原国民政府的七十兵工厂,翁文灏早年所创办的地质调查所,北平电业局等单位. 共约二十几人. 提起这七十兵工厂,倒有的可说了.  它设在北新桥北大街,日本占领时期这里是满铁的一个机构,满铁虽不是军事机关但却与之类似,那时满铁的工作人员很横,一般百姓不敢惹他们.到七十兵工厂时代也类似. 没想到七变八变,最后到1958年变成了一所昙花一现的大学,我还在那里教过一门课呢! 这是后话了,按下不表. 四队队长叫史希贤,山西人,他的妻子在文化队.二人不住在一起,都是住集体宿舍. 副队长倒姓郑. 开始时只有一位干事,后逐渐增加,最后约有十人. 有段时间史队长生病,校方特地把他妻子叫来照顾他,我们看到的是一位娇羞的农村女孩,见人来了便低头,好像不敢与人直视的样子.

社会发展史共分五大段,分别请中共的理论家来讲,前四人的名字我一时想不起来了,最后一讲的讲员是孙定国,山东口音很重,有人递条子请他解释苏联红军在东北拆机器,奸污妇女等事,他说得很轻松,好像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每次讲完大课,都要小组讨论,向队部汇报.我不是组长,不大了解这类事情. 训练班的领导干部有时也深入到小组参加讨论,副校长杨天放每次都到前面提到的廖氏姐妹之一所在的组. 大约只过了三四个月,这位廖小姐便提前结业,被调到训练班校部当了干事,平时她做什么,外人不清楚,人们看到的是每开大会,她都坐在主席台上做记录.

通县经历的事很多,先写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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