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全国高校院系调整前,北大校本部还在北京沙滩,理学院在景山东街附近的松公府夹道. 1951年9月中旬的一个礼拜天我从天津化工厂悄悄地回北京后的次日,就到北大销假报到. 当时物理系主任是郑华炽,他去外地参加土改了,暂由虞富春代理,我到他办公室找到他,填表报到的手续很简单,第二天就开始上课,普通物理应由郑先生讲,也暂由一位我不知其名的先生代. 在理学院的阶梯教室上课. 那时已经讲到牛顿第二定律了.关于英语课,按考试成绩分为三类:不需选,必须选 和不能选. 我属第二类,选了,也在红楼里上过一堂课. 到周四我去上课的时候,看到大教室前的红柱子上贴着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王 煜同学请来教务处一谈. 我明白麻烦来了. 上课时也听不进讲什么,下课后即去教务处,一位职员问我,你来校前,有没有离职? 我觉得和他谈不出个结果,没说什么便出来直接去找教务长,那时我也不知教务长是谁,教务长不在,是副教务长杨晦接待的我,事前他已经知道这事,我又从我的角度对他讲述一遍,最后他说我们同情你,但帮不了你,你可以先回去,写一封信来请求保留一年入学资格,明年再来. 我相信了他的话,当然不相信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周五我还去上了最后一天的课,周六便硬着头皮回天津化工厂了. 回厂后的遭遇当另写一段. 这里我只想继续把和北大的事写完. 回到厂里后,我遵照杨先生的说法,写了一封申请保留入学资格的信给北大教务处,隔了很久收到回信说天津化工厂不同意,不给我保留入学资格,并让我好好工作. 到此,院系调整前的北大和我的关系便完了.
1951年和我一起考入北大物理系的有两个人值得一提. 一是鲁迅的公子周海婴,一是湖南一位铁路员工的儿子刘奇弟. 鲁迅可能没把太多的逻辑推理的基因遗传给儿子,周海婴在学习上遇到不少困难,在物理系连读了三个一年级,都因考试不及格而无法升到二年级. 1954年我再度考入北大物理系时,周海婴已经不能再读而成为物理系的一名实验员了. 他很会照相,学校开大会时,往往看到他背着相机走来走去捕捉好镜头. 我毕业离开北大后,从报纸上看到他被任命为广播事业局副局长. 是不是得益于其父,我就不大知道了.由此我又想起另一件事. 天津化工厂有一位姓吴的工务员,是陶行知的小舅子. 他入厂时,陶先生已故,但这位工务员填表时总在<社会关系>一栏填上陶先生. 据我所知,吴君并没从这个社会关系得到什么实际的利益.
言归正传,同年入学值得提的另一位刘奇弟,因种种原因多次休学,到1956年竟和我又同班了. 1955年肃反时被整过,曾和胡风关押在一起. 1957年鸣放时,他贴出多张大字报,为胡风伸冤,大字报的标题和形式都很别致,如<胡风绝不是反革命><白毛女伸冤> 一副对联是:
上联:铁窗禁忠良 下联:天昏地也暗. 刘奇弟被打成极右派分子,瘐死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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