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di 21 avril 2015
漫漫长夜 147 五七干校 20
回到北京后,得知了孩子的病况:
先是有些感冒,去鸡鸭院的卫生所拿了点普通的感冒药,服后,他的下肢突然出现许多鲜红的,像针尖样的出血点。妈妈再带他到卫生所,医生说这病我们看不了! 妈妈就抱着他去我二弟工作的朝阳医院,医生说是血小板急剧减少,已达危险程度,凝血时间是二十分钟以上,此时如果有任何出血,都有可能危及生命。医生找不出原因,只给了一点激素。我到北京后,带他到儿童医院看,也没查出原因,在候诊的时候,我这孩子开心地跑来跑去,与正常孩子无异,有些家长看他那种欢乐的样子,问他有什么毛病,我说你别看他表面正常,他的病也许比其他孩子都严重。过了几天,他腿上的出血点慢慢地被吸收,消失了,没再出现新问题,每过两三个月带他去医院查一次血小板,也逐渐恢复到正常的数量。至今不明白那次引致血小板急剧减少的原因。到他十几岁以后,一切正常,我们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到此时,我们在五七干校已经干了三年,将来的前景如何,谁也不知道。经历了抓五一六后,当权者的威望尽失,五七战士们的胆子大了,许多人回北京探亲就不再回去,干校当局也睁眼闭眼不管。于是在鸡鸭院的宿舍区,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群体,那就是留京不归的五七战士。这些人不必上班,经常聚在一起传播小道消息,臧否时事,有时像家庭妇女一样,结伙去逛街买菜。
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后来干校派一个小组到北京催人。我们称他们为"催鬼队"(催归队),从此以后似乎有了一个潜规则,五七战士们在博爱干校干六个月的活儿,就请探亲假回北京住半年,到半年将近时,催鬼队就来了,于是再去干半年活儿再回北京,如此往复循环了四年,到1976年邓小平第二次复出,说是要搞四个现代化了,于是被冷落在五七干校的这批人又成了人才,统统回到了北京。
在别的五七战士每半年回一次博爱五七干校的四年里,因我家庭的特殊困难,我被允许留在北京没有回干校。孩子被送到鸡鸭院的托儿所日托,早晨送去,吃完晚饭去接他,鸡鸭院宿舍离紫竹院公园很近,只要天气不是太冷,接出孩子后便到紫竹院玩,直到天黑回家。托儿所的孩子多半不敢在日托的时间大便,所以带孩子到紫竹院公园的第一件事是找个合适的角落让他拉屎,这几年间,我的孩子没少给紫竹院公园添加肥料。有一次他去一个僻静处,马上就回来了,我问为什么?他说有交朋友的一男一女在那里!
写五七干校已经有二十段,此后我虽编制在五七干校,实际我是在北京过一种寓公的生活,若再继续以五七干校为副题就不太对路,所以这段是五七干校的最后一篇,从明天起就更名为鸡鸭院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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