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ndi 1 septembre 2014

长夜漫漫 49 燕园岁月 19


从五月十九日北大出现第一张大字报开始,到六月八日人民日报社论<工人说话了,农民说话了> 仅仅不到三周的时间,北大贴出了成百上千张大字报,道出了中共建政以后,社会上,学校里的各种问题,那些卫道者们总是不失时机地进行反扑,反扑又缺乏论据,只能谩骂抹黑。

六月一开始,校方就准备抓人了,各系,各班级都成立了反右领导小组,我们班自然不例外,其构成人选却有点出人意料,据我所知,至少有两人过去总借口神经衰弱或其他原因不肯担任学生干部,此时反右领导小组的权力大了,可以决定其他同学的命运了,他们的神经不再衰弱,勇于任事了。

1957年没放暑假,同学们都留校参加运动。

有一上海人,三年级结束时,发现有肺结核,不得不休学,休学后他不回家养病,却在校外海淀租房住。 按校方规定,休学后必须交回校徽,不能再在校内自由出入,他却每天塡会客条进校积极地参加运动,他的行动感动了系里负责反右的领导,特准他住在校内享受和在校生一样的待遇,还把他安排在我所住房间。秋季开学后,我们一边上课,一边参加运动,有点像负重竞走, 很吃力,他却成了不必上课专职搞运动的特殊人物。虽未被吸收入反右的核心组,却在运动中发挥了不少的作用,俨然一名打手,打了张三打李四,乐此不疲。

1957年的暑假前,已经定了一些人为右派分子,张元勋,沈泽宜,龙应华,谭天荣那不必说了,被定为右派。我们物54级也定了一些人为右派。

暑假前,人们还用大字报争论过,要不要停课专心搞运动。学校要求学习运动两不误。我们班有人贴了张小字报,题目是:"学习也误,运动也误,养蚕不误!" 因班上有位女同学对运动不关心,从来不看大字报,整天伺候她那几只蚕。这也是一道特殊的风景线,小插曲。

上面责怪江隆基反右不力,调陆平来北大任校党委第一书记,江隆基被降为第二书记,陆平一上任就杀气腾腾,加大加快了反右的力度和速度。1957年秋季开学后,我们班一批一批的学生被打成右派分子。打的过程是,反右领导小组的人或他们指定的人找你谈话,让你准备接受同学的批判,同时他们背着你召集部分学生开会,抛出你的<材料>,等正式开会时,其他同学发言就直称你为<右派分子>了。

在北大,西语系英语专业27名学生定了9个右派分子,很好算,右派占了三分之一。其次就是我们物理系54级,右派分子所占比例超过十分之一,且质量高,多为全校有名的极右派。

教育部长杨秀峰花了两个晚上到北大来听取我们年级的学生对鸣放和反右的意见,陆平全程陪同。有些学生争着表示自己的意见,据说听取了我们的讨论后,杨秀峰对陆平说,某某应该定位右派,果然此人应声落马。遇到这种场合,我绝对不会发言。所以也就免了无妄之灾。

五一九之后,同学们把心思用在运动上,对学习难免有所疏忽。物理系的教学计划是,一,二年级做普通物理实验,三年级是中级物理实验。做完实验当然要交实验报告,由于运动的影响,有的同学欠缴了实验报告,校方或系里没有任何提醒或预警的情况下突然出手,凡是欠缴三个中级物理实验报告的学生一律留级,我们年级最有才华的同学陈成均竟因此留了一年! 万幸我只欠缴两份实验报告,未受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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